窠臼的读音 六书造字法的纠错升级

谈到汉字的造字法，总想到许慎《说文解字》的“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可小初高语文教材并没有详细介绍“六书”造字法(小学五年级语文教材简介了“四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没讲，初中高中语文教材不讲也不考造字法。)

学生连造字法都搞不清，就无法深入理解汉字和古诗文。造字法理不清，汉字简化和再造就缺乏明确有效的方法和理据。

为什么小初高语文教材要淡化汉字的造字法？因为以传统“六书”为基础的“造字法”不仅模糊而且有错误，无法解读经历了隶书、楷书和简体字的变化的现代汉字。

近现代很多学者在“六书”基础上，对汉字的造字法提出了很多创见，但没有形成统一，但文字学家们没有着手造字改字，没有从造字改字的角度突破传统，也没有形成新的权威和统一，以致语文老师和学生无所适从。

语文辅导资料对“造字法”都以《说文解字》的“六书”为标准，宣讲过时的“四体二用”说（清代语言学家戴震所创）——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四种为造字法，转注、假借两种为用字法。

唐兰在《中国文字学》中提出了三书说：象形字、象意字、形声字。把“指事字”和“会意字”合并为“象意字”不太妥当，对于汉字大量存在的“假借字”、“记号字”没有囊括。

陈梦家在《殷墟卜辞综述》提出三书说：表意字、假借字、形声字。把“象形、指事、会意”都用“表意字”做了概括，这概括得太狠太粗略了，也没有提出“记号字”，对“假借字”的认识也不明朗。

张玉金在《汉字学概论》提出四书说：表意字、表音字、音义字、记号字。除了“表意字”概括得太狠，“表音字”则太泛，汉字的“独体字”和笔画少的“合体字”都是表音字。形声字大家叫习惯了，改为音义字不合适。

王元鹿的五书说：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形声字、假借字。指事字本质是象形字，可合并到象形字中；没有提出“记号字”。

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六书说：独体字、会意字、形声字、音符+记号、意符+记号字、记号+记号。首先这个独体字就不是造字法。其次，“音符+记号”、“意符+记号字”、“记号+记号”的名字难记，总要分别起个简短好记的名吧？“意符+记号”字（如“江河海”）江河是形借字，海是会意字-水之母；“音符+记号”的例字（如：胜、较等）胜较依然形声字；“记号+记号”字（如：特、奋等）就是合体记号字，也可归为记号字。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的八书说：表意字、假借字、形声字、记号字、半记号字、变体表音字、合音字、两声字。表意字提法不妥，哪个汉字不表意义？半记号字(如乂、义，实为记号字)提法也不妥，其中，变体表音字(乒是兵的变体，读音相近)、合音字(如“覅fiào 㬟”会意字，“羟qiǎng 羰tāng”是形借字)、两声字”的例字很少，为少数几个例字整出一个造字法，没有必要。

我觉得能称之为造字法要具备三个条件：

1、造字法是为“造新字”和“改字”服务的，现代汉字的造字法应该以隶书和楷书为基础，不能完全以甲骨文、金文、篆书等古文字为基础，古文字可以做参考。

2、必须是造了众多汉字的方法，只有少数几个例字不能支撑一种造字法。

3、造字法的名字好记，解释和例字容易理解，容易举一反三。

符号这三个条件，在传统“六书”和前辈的基础上做进一步整合完善：

“象形字”将“指事字”中的“象形字+笔画”和“象意字”合并到“象形字”中；

“会意字”不变，依然是用两个和两个以上的表义符号组成表新意义的字。

“记号字”必须单独提出来，汉字隶变楷化和简化后，出现了大量的“记号字”。

“形声字”由表义的形旁和表音的声旁组成的字，声旁不能表音的不能叫“形声字”。

“假借字”名字不够简明传神，改为“形借字”，由“形旁”+“借来的与整字音节不同的字”组成非会意的字。

“转注字”是研究同源同义字衍生关系的用字之法。虽不是造字法，但是了解汉字演变的重要方法。

“象形、记号、会意、形声、形借”这五种就可以囊括汉字的造字法，转注为用字法。

象形：《说文解字》“画成其物，随体诘诎(jié qū 屈曲)，日月是也。”就是描画具体事物的形状和意义来造字。比如： 描画形状的：大、人、丁、刀、口、日、月、夫、儿、子、女、父、母、乃、老、木、目、山、水、川、火、田、土、石、丘、云、雨、牛、羊、虍、兔、鼠、象、竹、米、鱼、虫、贝、羽、飞、鸟、毛、爪、肉、身、首、心、手、耳、弓、包、尸、户、鬲、囱、巾、衣、几、舍、宫、门、井、瓦、臼、皿、勺、匕、伞、干、舟、交、王、册、片、爿、卜、凹、凸、角、开、幺、丝、自、向、眉、网、丫、牙……

指事字本质是象形字，《说文解字》定义的指事字：“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指事字分两种情况：

一是象形字+笔画，多表具体食物(视而可识)，比如：本、朱、亦、刃、甘、中、天、叉、主、元、寸、太、亡……这类字本身就是象形字的延伸，本质还是象形字。

二是象意字，用符号表达观察理解抽象事物的意义(察而见意)，比如：一、二、三、上、下、夕、午、气、兀、言、曰、小、少、歹、氏、长、孑、永、立、生、行、回、互、工、欠、己、甲、乙、丙、辛、未、匹、予、示……这类象意字虽然没有形状，但古人观察事物和现象，描画其意义，本质就是象形字。翻看众多字源的字典，以上这些字也大多解读为象形字。

会意：《说文解字》“比类合谊，以见指撝(huī 同“挥”挥散，分裂)，武信是也。”就是用两个及以上表义字件组成表新意义的非形声非形借的字，比如：

相同字件组成的会意字：林、森、吕、品、从、众、比、双、炎、焱、圭、多、晶……

不同字件组成的会意字：旦、昏、武、信、休、取、明、益、鸣、炙、歪、甭、尖、驭、掰……

简化汉字也广泛地用到了会意造字法，比如：

愛-爱，有人吐槽爱已无心，爪友变爱人，友不包含心吗？

蠶-蚕，吃桑叶吐蚕丝的虫，是为天虫，表达对蚕宝宝的热爱，多好的会意啊。

簾-帘，“穴巾-帘”的会意法造字代替了“竹廉-簾”的形声造字。

虜-虏，虜-虍+男，只是男人被俘了，女人呢？虏-虍+力，俘虏人力不论男女不更好？

體-体，有人吐槽说“体”没有骨气了，身体还有肉呢，是不是肉也要加上？身体是人的根本，会意多好啊。

陰陽-阴阳，月表阴日表阳，月照之土山为阴，日照之地为阳，比“陰陽”的会意不更好吗。

醫-医，醫=匚-容器/箱子+矢-箭，表箭伤+殳-敲打+酉-酒，医生带着工具箱救治箭伤的病人，用酒消毒，敲打诊断或治病。简化后的医字也是会意字，医生带着工具箱救治箭伤的病人。

记号字：用无意义的标记性符号造字，以便和其它字符进行区别。比如：

独体记号字：四、五、六、七、八、九、十、千、万、电、也、车、东、西、南、北、击、韦、久、犬、力、币、屯、业、习、方、巴、其、申、亥、尺、不、于、升、斗、戈、矢、斤、又、而、也、义、专……

合体记号字：仑、冬、尽、后、司、归、旧、刘、列、叶、写、齐、它、奋、旬、吕、岁、圣、礼、怀、应……

这些独体记号字又分两种情况：

1.字义被假借，与象形或会意造字本义完全不同：

西-栖(鸟栖息在鸟巢的象形，西是鸟巢的样子)，西被借指西方；

南-南方乐器钟的象形，借指南方； 北-两人相背的象形，借指北方；

才屯-植物萌芽出土，才借指才能、刚才； 屯借指蓄积/聚集，驻扎/戍守，村庄；

巴-大蛇，借指地名重庆，盼望，粘住；

力-犁的象形，借指力量；

久-灸(人斜躺着，背后插个艾灸)，借指时间长久；

其-簸箕，借作第三人称代词他/它等；

方-刀柄，借指方形、方向、地点等；

不-胚，借指表否定的副词；

于-迂(弯曲)，借作介词等；

斤-斧头，借作表重量的量词；

又-手，借作表频率的副词； 而-胡须，借作表并列、转折等的连词；

也-蛇，借指表语气的副词；

义-義(仪的本字)用兵器宰羊祭祀的仪式，借指意义、正义等；

业-業(古代乐器架子的横板的象形)，借指学业、事业等;

专-專(转的本字，手转动着纺锤的会意)，借指单一、独占等。

2.隶变/简化形成的记号字，已看不出原来造字的本义：

万-萬(蝎子的象形，特能繁殖，数量多)，简化的万字看不出蝎子的样子，会意字变记号字；

电-電(闪电的象形)，电的小篆是雷雨闪电的象形，隶楷书看不出闪电的样子，简化后的电字就是记号字了；

车-車(车轴穿过车轮的象形)，简化的车字，象形字变记号字了；

东-東(日头升到树梢，会意)，会意变记号；虽然没了会意，但笔画少书写方便，文字作为工具就是要方便；

击-撃(手持杖敲打车头)，去掉殳手，取车头部分重构，会意字变记号字；

亥-猪的象形，隶变后的亥字已经看不出猪样，象形变记号；

韦-韋(止口止，士兵围着城墙向相反的方向巡逻，守卫城池的会意)，简化后会意成记号；

犬-尾巴上翘的狗，隶书以后的犬字看不出狗样，象形变记号；

习-習(小鸟每天练习飞翔)，简化后会意变记号；

升斗-容器量具的象形，隶书之后就看不出容器的样子，象形变记号；

戈-一种兵器，隶书之后看不出所指兵器的样子，象形变记号；

矢-箭，隶书之后看不出箭的样子，象形变记号；

币-幣(形声)，形声字变记号字；

尺(人测量的踝关节刀膝盖约为一尺的象形)，象形字变记号字。

记号字与指事字不同，指事字的“象形字+笔画”和“象意字”本质都是象形字，而记号字是无意义的，人为赋予它某个读音和意义，因此记号字应该独立出来。

记号造字法在汉字简化中大量使用，比如：

親-亲，昇-升，鄉-乡，車-车，區-区，産-产，開-开，關-关，裏-里，撃-击，舊-旧，蘇-苏，應-应，嚴-严，團-团，幤-币，嵗-岁，術-术，廣-广，懷-怀，爾-尔，馬-马，聖-圣，電-电，闇-暗，禮-礼，義-义，兇-凶……

可惜简化汉字时，记号造字法却没有被提出来。弄得被很多人吐槽误解，比如：

親-亲，亲不见，亲要见，还要言还要礼物呢，是不是还要加个讠旁礼旁呢？

鄉-乡，故乡不见郎，故乡还有父母和房屋呢，是不是把父母和户旁也加上？

開關-开关，开关连门都没有了，窗扇、按钮也要开关，是不是把窗旁钮旁等也加上？

形声：《说文解字》“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尽管许慎对形声字的定义下得很模糊，不妨碍我们形声字的本质，就是用“归类表义的形旁”和“表音(与整字的声韵母相同)的声旁”组成的字。

“形旁”是汉字对万事万物进行归类的表义符号，数量大约180个，比如：艹禾木鱼鸟冖辶氵扌礻讠亻忄戈 囗…… “声旁”是与“形声字”的声母韵母相同的起表音作用的部件，比如：圭gui---硅闺鲑桂，名ming---铭茗酩。

用象形和指事法造字要一个一个地用心造，用会意法组字就方便多了，用形声法组字就是批量造字了：

左形右声：证、抖、城、构、材、伟、铜、泥、冻、秧、钟；

右形左声：战、励、刚、彰、瓴、颈、削、瓢、放、鹉、雌；

上形下声：芳、岗、晨、笼、雾、管、字、爸、崖、宵、界；

下形上声：想、熬、袋、劈、汞、架、案、慈、斧、贡、膏；

外形内声：圆、固、厘、匪、闺、匈、病、庭、匾、裹、衷。

《说文解字》举形声字的例字“江河”的声旁“工可gongke”与“江河jianghe”的读音完全不同，这不能算形声字。 汉字有古今音变和方言发音的不同，江河的粤语(上古音--西周到汉末)发音为gāng hè，不能以“声旁”古音或方言发音与其整字音节是否相同，来作为“形声字”判断标准，只能以现在“声旁”和整字的普通话发音是否相同为标准。

语言文字的本质是方便识读记的交流工具，不是埋在故纸堆里音韵学家因循守旧的工具。 “声旁”和整字的音节不同(声调可以不同)的，不能算“形声字”。比如： 汁汀汛污汤汕汝江汗池沂沃沈沙沁沛没汩泛沉治泽泄沱泣泼泡沮浅河法波泌浊洗洼洒洽洛津洁浇济活浑浒洪洞测涂涛浩海涤浜渚淆淌渗渐混淮淀淡淳滞湛渥湿湃溃渴滑港溉滔滩溯溺滥滇演潜澈澡激濒……

形声字汉字简化中大量运用，比如：襯-衬、竄-窜、擔-担、膚-肤、瓌-瑰、嚇-吓、護-护、極-极、膠-胶、懼-惧、猶-犹、審-审、態-态、樣-样、運-运、擁-拥、證-证、職-职……

形借：《说文解字》对假借字的定义：“本无其字，依声讬(同“托”)事，令长是也。”许慎说“本无其字，依声讬事”应该是用形旁来造新字，“依声讬事”不是托“同音字”和“形旁”组成的形声字，而是托“与整字近音或异音的字”和“形旁”组成非会意的字。比如：江河沙池法活济洪浊洗洒洁浩洽洛滩洞洒淡渐泌津浇浑浒测涂涤淌渗混淮淀淳滞湛……除左边的形旁“氵”外窠臼的读音，右边的字与整字的读音不同。

但例字“令”和“长”误导了很多因循守旧的文字学家，陷在《说文解字》的“令长”的窠臼里，不能突破假借字的本质。“令”和“长”不同音，谁借了谁来组字？它们也没有共同的形旁，怎么组字？ “令长”两字不是假借字，“令”是会意字，令-亽同亼jí，聚集众人+卩jié发号施令的信物。《说文》：“守国者用玉卪，守都鄙者用角卪，使山邦者用虎卪……”意为在屋顶下发号施令。“长”是象形字，“长”字的甲金篆都像侧视的人长着长头发。“令”和“长”只是意义相关而已。

“假借字”不如叫“形借字”更准确。形借字有三种：

1.借用“与整字韵母相同的字(包含其转注字或省声字去掉形旁)”和“形旁”组字，这种形借字非常多，又分三种情况。

(1)借“与整字韵母相同的字”和“形旁”组字，比如：

ban扳版板阪坂钣舨(与fan反的韵母相同)

chang常嫦倘徜惝敞(与shang尚的韵母相同)

ce测侧厕恻(与ze则的韵母相同)

chou抽绸稠惆椆筹踌畴帱愁瞅(分别与you由zhou周shou寿qiu秋的韵母相同)

hong红洪哄烘(与gong工共的韵母相同)

jiǎn捡检俭睑剑lian脸敛殓xiǎn险yàn验(与qiān佥的韵母相同)

xia呷匣狎峡侠狭霞暇遐瑕(分别与jia甲夹叚的韵母相同)

(2)借“与整字韵母相同字的转注字去掉形旁”和“形旁”组字，比如：

者zhe--du都赌堵睹 chu褚储 shu暑署 zhu诸煮猪箸褚渚著 tu屠 xv绪(者为“煮诸”的本字，金文的“者”像木生火烤食物，大家围着火堆边吃边谈。“者”的金篆隶文可说是会意字，楷书“耂曰-者”已经看不出大家诸位围着火烤食物边吃边谈的本义了，变成“耂曰-老人说”与本义相去甚远，成为记号字了。“猪箸褚渚著”是“者”的转注字“诸煮”的省生字，“du都赌堵睹 chu褚储 shu暑署 tu屠” 就是借“者”的转注字“zhu诸煮”所组成同韵母形借字， “xv绪”算相近韵母的形借字。)

且qie--cu粗殂 ju沮狙疽龃雎 qu蛆 zu祖阻组诅俎 zhu租助(“且”本义是男根，是“zu祖”是“且”的转注字(父系氏族社会男性生殖器崇拜，祭祀它繁衍后代)，“cu粗殂 ju沮狙疽龃雎 qu蛆 zu祖阻组诅俎 zhu租助”就是借用“且”的转注字“zu祖”去掉形旁后所组成的同韵母形借字。 )

(3)省声字去掉形旁后+形旁组字：

“bō玻bǒ跛”是“bō波”的省声字：“bō波”是会意字-水的表皮，“bō玻bǒ跛”省掉所借会意字“波”的形旁，用形旁“王/足”和“皮”组成形借字。用省声字去掉形旁后组字，是为了简省笔画，组字方便。

“hé核劾”是“hé阂”的省声字：“hé阂”是会意字-亥猪多被关在猪圈中饲养，因此不同猪圈的猪形成了阻隔。“hé核劾”两字用形旁“木力”和“hé阂”去掉形旁“门”后的字“亥”组成形借字。

“bèi焙 péi培陪赔锫”是“bèi倍”的省声字，“bèi倍”会意字-“咅pǒu”叹词，义同“呸”，表斥责或唾弃，亻-表数量，咅-相反风向，倍-相反方向的数量和同方向的数量相同，是为一倍。“bèi焙 péi培陪赔锫”是借会意字“倍”去掉形旁后和“形旁”组成形借字。

更多省声字：珊姗，声旁是“删”，删省声；净-静省声；奔-贲ben省声；炊-吹省声。炭-岸省声……这些省声字都是形借字。

2. 借用与整字读音相近(声母相同、韵母相近)的字和形旁组字。比如：

bì婢裨髀(与bei卑的声母相同) bo伯泊柏舶铂箔(与bái白的声母相同，白在很多方言里读bò) gāng缸扛肛gàng杠 káng扛jiāng豇(与gong工的韵母相近) luó螺骡镙(与lei累的声母相同) zuo作咋祚zen怎ze舴zhai窄(与zha乍的声母相同) é俄哦鹅娥峨蛾锇(与wǒ我的发音相近)

3. 借用“与整字读音完全不同的字”和“形旁”组字。比如：

也ye--di地 ta他她祂 chi池驰弛 yǐ酏(“也”与“它”字甲骨文都像蛇，以上含“也”字的读音与也完全不同，是乱借字件组字。) 占zhan--nian拈鲇黏 zhen砧 tie贴帖(占为会意字，“卜+口”表卜者预告吉凶，以上含“占”的字中，除“nian拈鲇黏”是同韵母形借字外，“zhen砧 tie贴帖”是乱借“占”组字。) 圭gui--kui奎跬 gua挂卦 wa蛙洼娃哇 jia佳 qi畦 ya厓 xie鞋，除“kui奎跬”是同韵母形借字外，其余的属乱借“圭gui”组字的形借字。

古人为了组字方便，有些字件被多次借用，导致乱借，组字缺乏规律。有些字源字典将其解释为会意字或形声字，这就缺乏理据，牵强附会了。 形借字在汉字简化中，有少量应用，这大多不可取，比如： 借韵母相同的：衝-冲、擬-拟、寧-宁、臟-脏、號-号、選-选； 乱借组字的：壩-坝、藥-药、獲-获、環-环、權-权、過-过。

形借字借用异音字与形旁组字，导致识字不敢认半边，只能死记硬背，加重了汉字识读记写的负担，成为提笔忘字的罪魁祸首。

转注：《说文解字》“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建类一首”指“形旁”相同，“同意相受”就是字的意义相同，分化为不同的字。转注--转变、注解并分化，转注字是“同源同义的分化字”。转注字是一种用字法--研究同源同义字的衍生关系，而不是一种造字法。转注字大多是一对，有的形旁相同，有的读音相同或相近。比如：

“老”和“考”字是同义同源字，其形旁都是“耂lǎo”。两字的甲、金、篆书都是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的象形，到了金文隶书楷书“老”和“考”出现了变异分化，“老”的下部变成“匕bǐ”，“考”的下部变成“丁”再变成“丂kǎo”。这么看来，“老”是形象字，“考”是形声字。

同源分化字还有：

北--背：“北”是“两人相背”的象形，后转做方位名词成了记号字，“北”的原始义用形声字“背”字代替。

冬--终：“冬”的甲骨文是“一个绳子两端打两个节”的象形，表终结/了。隶书加了“仌(冰旁)“，楷书的冰旁变成“仒”表冬天(一年四季的终结)，“冬”的原始义用形借字“终”字代替。

高--京--乔(喬)：本义都有“高冈上的高楼”之义，后来“京”引申为“国地上建的国都”，“乔”本义为“高”，“曲”引申为“作假”。

斤--斧：“斤”是“斧”的象形，后来转做量词，成了记号字，原始义用形声字“斧”字代替，“匠析斩断斫”是同义分化的会意字。

莫--暮：“莫”是“暮-太阳落在草下”之会意，后来转做副词，原始义用“暮”字代替，“墓幕”也是同义分化字。

乃--奶：“乃”是“乳房”之象形，后来转做动词和副词，原始义用形声字“奶”字代替； --派：“”是河与其支流的象形，后来加了“氵”为“派”也表同样的意思。

其--箕：“其”是“簸箕”的象形，后来转做代词，“其”的原始义用形声字“箕”字代替；

奇--骑：“奇”是“骑”的象形(大=人，可=马)，后转做形容词，原始义用形声字“骑”字代替。

且--祖：“且”是“男根-繁衍的源头”之象形，后转做虚词，原始义用形借字“祖”字代替。

犬--狗：《说文·犬部》十上：犬，狗之象形也。犭--犰狂狄狈狇狐狗狒狲狩狮…… 犬(含犬的字)--吠默莽臭猷獒。

然--燃：“然”是“生火烤肉，犬闻香而来”的会意，后转做连词，原始义用形声字“燃”字代替。

肉--肌：“肌”是“肉”的转注字，“肉”简化为形旁“月”--肛肝肚肠肘育肾肤肥肪肢肿肺脉胖…… 是--韪：“是，直也，从日正。”“韪，是也。从是，韦声，冒天下之大不韪”。

页--頭：《说文·页部》九上：“页，头(頭)也。”页旁字：顶顷顺顿预顾颁顽颅领颈颌题颂颊颉颐颍频颖颓颔颗颚额颜颠颤颦颧。

要--腰：“要”是“人体腰部”之象形，后来转做动词，原始义用形声字“腰”字代替。 益--溢：“益”是“水从皿中溢出”的会意，后转做益处之义，原始义用形声字“溢”字代替。

自--鼻：“自”是“鼻子”之象形，后来转做代词或介词，原始义用会意字“鼻”字代替。

止--之：“止”是“脚”的象形，引申为停止， “之”是“止”的变体，引申为“到”窠臼的读音，“足脚走”都是同义分化的字。 ……

“异体字”也是“转注字”，比如： 并/並、川/巛、身/㐆、片/爿、仌/冰、翅/翄、峰/峯、汇/彙、群/羣、略/畧、稿/稾、概/槩、鹅/鵞/䳘/䳗、哲/喆、渺/淼、泪/涙、算/祘、汞/銾、稀/希、声/殸、磷/燐、碰/掽、坡/陂、坑/阬、憔/䩌、裤/袴、线/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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