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同的生存条件下对本质相同的一件商品所给予的定价是差异很大的,而设法背离该商品真实价值、并还能达成普遍认可的交易价格,才是一种社会大型催眠术,现在有个听起来挺高级的名字——营销;而古人称其系列伎俩为“攻心”。
●茶余饭后,仅做消遣,故事纯属虚构!莞尔听之。
@东东幺的故事屋
01 ❐
京城,晚上21点。
丽丝卡尔顿酒店顶层套房的会客间里灯光晦涩。
乔伊•史密斯将整个身体后仰、深陷进宽大的牛皮沙发内。他右手轻握着一只巴卡拉•南锡水晶杯微微摇晃。酒杯中盛放着琥珀色的白兰地液体——这是他存放在这里的轩尼诗百乐廷系列2008年份款。
老乔伊慢慢将酒杯抬至唇边,轻抿一口,混合着果香的辛辣甘冽给味蕾带来强烈的刺激;紧随着一种陈酿才有的浓郁木香和蜂蜜的橙甜感在舌根处迸发,渐渐充斥满整个口腔。
老乔伊举杯的频率极慢,像在回忆一件很遥远的往事,偶尔回神想起来了手中的酒,才来上一口浅啜。
房间里落针可闻,老乔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杯中烈酒。老乔伊的对面,僵直地站立着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脚蹬帆布鞋,下着牛仔裤,上身一件连帽衫——这身打扮和青年的往日衣品大相径庭,只为了两个字:低调、低调,最好掉进人堆立马找不见。
青年男子双手负后,拘谨而端正,微垂着脑袋,只敢看着身前两步远的地面。脸上豆大的汗滴止不住地滑下,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几乎架不住、跟着汗液秃噜到了鼻尖。不知他在这里已站了多久,但肯定他没换过一个姿势。
老乔伊感觉口中酒的回味在发生改变,一层单宁的酸涩开始漾了起来。他像只贪食的饕餮、用舌尖细细舔舐上颚的齿间残留,希冀着丰厚的酒体能再多上一个层次,会给他带来额外惊喜,而不是仅仅到此为止,那就不是个愉快地体验了。
片刻后,老乔伊还是失望了。
老乔伊在一番思想斗争过后,轻轻叹了口气。青年男子不敢看他,只是身体无故抖了一下;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喉头像被人塞进一团破抹布,发不出一丝声音。
思想斗争的结果是,老乔伊终于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走到靠壁酒柜前又拿出了一支白兰地,启开,注入了醒酒器内。
随着一瓶干邑倾注完毕,慢慢等它醒发的时间里,老乔伊干涩的话语声响起,如同秋燥的热风摩擦着枯涸的河床砂砾:“我在2002年春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这里刚开始有了合法资格同全世界站在一套规则下进行交易。我给他们划定了我的规矩,也完成了我在这里的第一笔生意。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异议,除了预期的超额回报,还给我奉上了一箱佳酿。作为庆祝,当时我打开了一瓶,可只喝了一口,就倒进了马桶里,实在难以下咽。”
老乔伊慢慢弯下腰,近距离观察酒器内的干邑,想象着里面的酒体同空气在交融着、发生着神奇的反应。老乔伊:“2008年,这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国际宴会,华丽耀眼。我又一次受邀前来,当然,有了经验,我从自己的酒窖里带了酒过来。出于礼貌,我又打开了一瓶他们当初送我的酒,还可以,变得能喝下去了。那几年、这里的生意回报率我很满意,他们就试着想改改规矩,我不同意。那是我的规矩!他们只能遵守。”
老乔伊把醒酒器换了一个倾斜角度,让其中的酒体和空气好得到更均匀接触。老乔伊:“这次,是我自己要过来再看看。看看他们,也让他们再看看我,这些年大家都过得怎么样了,我的规矩还算不算规矩。我又打开了一瓶他们的酒,很神奇,我发现居然和我带来的酒品质不相上下了,甚至某些方面还略有胜出……呵呵,有意思……”
“可是,怀特呀!”老乔伊转向那个一直站立着的青年,声调拔高了一度,“我带来的窖藏,我给出的定价是3000刀,全世界人民都接受了呀。现在他这瓶酒只要卖1000圆,我该怎么办?”
怀特战战兢兢,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老乔伊的方向,有点磕巴道:“先生,我认为他们酒的品质无论如何是肯定比不上您的私藏的。”
老乔伊:“当然,白兰地的品鉴仁者见仁,是一种无法量化的主观感受。我相信即便盲品不出区别,我的规矩也乱不了。可是,我的芯片呢?这是种可测比的产品啊,他们这里冒出来了个能打的,还老想跟我掰掰腕子,怎么办?”
怀特:“我相信他们是打破不了您产品的价值体系的,先生。”
老乔伊:“所以我才派你这个蠢材过去加入他们啊,凭借你的智慧上限拉着他们跑,我才能掌握他们算法的天花板啊。现在你跟我说出了岔子,他们不要你了,那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你让我怎么猜,要是他一个不小心跑到我前面去了怎么办?嗯?”
怀特:“不会的,不会的。”
老乔伊:“我听说是你不想过来,还想待在加州才让事情黄掉了?”
怀特:“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个好的价钱而已。先生”
老乔伊:“年轻人,不要太贪心,比起你那点小算盘,你知道你会影响到我多大的生意吗?后果会是什么!”
怀特:“先生,都是那个叫林锐的算法工程师,他也在加州理工学习过,以他的能力是不需要我过去的。”
老乔伊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林锐?”
怀特:“不过先生放心,他们那个傅总又跟我联系了,我有信心替换掉林锐。”
老乔伊:“你最好办到!你知道的,如果你留不到这里,不仅希瑞你回不去,你也可以跟你的职业生涯说再见了。”
怀特身体又忍不住抖了一下:“先生,我明白,先生。”
老乔伊轻轻摆了摆手,没再看他。怀特小心地退出了房间,出门前戴上了进来时放在墙角的棒球帽,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笔记本声音太小了加满了就是很小声,才推门离开。
走出套房,怀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他忍住强烈地呕吐感,赶紧逃离这片区域。怀特也不太明白老乔伊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越是未知越是让人恐惧。他只知道老乔伊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老乔伊完全能够办到。看上去老乔伊只是博格纳的一名高管,还兼任着通讯行业协会的高级顾问,这些身份都没什么。但是,指派他来东盛就职的指令是从希瑞发出的,听令对象却是乔伊。怀特当然不愿离家千里,奔赴到海外工作,也试着联系了漂亮国别的业内公司,可对方只是一听他的名字,就拒绝了接待。最后,在经历了一次“不愉快地”乔伊邀请过后,怀特认命了。
水晶天鹅型醒酒器内的干邑醒发完成,老乔伊斟上了一杯,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健硕精干的金发男子从帷幕后的阳台踱入了房间,阴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流过,一寸寸显现出他那双阴鸷而精光流转的眼睛。金发男子慢悠悠走到沙发前,随意坐下,食指中指并拢弯曲,敲击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台面。
老乔伊就又斟上了一杯,端着两杯白兰地走回沙发,与金发男子相对而坐。
老乔伊细品了一口手中的干邑,闭眼回味,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区别吗?我没觉得。你说呢?”
金发男子也呷了一口杯中酒,又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酒瓶,上面清晰地印着一行中文字‘海解百纳’,呼出口中酒香:“我们说有区别,那就有区别。”
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爬上老乔伊的嘴角:“亚伦,你太不讲道理了。”
亚伦•索罗斯:“彼此彼此。”
亚伦盯着老乔伊的眼睛,一字一重音:“你就凭这种草包?”
老乔伊:“我心里有数。”
“未必吧”亚伦微微前探身躯:“我最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老乔伊将耳朵贴上去,听亚伦细细讲完,沉沉吐出一句:“无论如何,这次必须要把东盛按下。”
02 ❐
林锐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复计算工作量和人员分配,无论怎么调整作业流程,他都将会面临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结局,除了新揽下的烫手山芋,原有任务编码的可靠性验算也需要大量工时。冲动了,冲动了,现在还把唐静也拖下水了,林锐心中有了一丝悔意。
他爱这个行业,他爱这家公司,如果把他自己榨干净扔进去能填平也值了。林锐知道他们突破的回报意味着什么!可当下的事态已经超出他的能力掌控范畴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敢把新增的工作项走出去告诉手下那一百多号兄弟姐妹,他明白,没有计划的冲锋等于毫无意义的阵亡行为。
“要按我们那会儿的规矩,这种背后捅兄弟刀子的下三滥,就该一刺刀挑了他!”魏大头在林锐背后飘来荡去,时而填满整个办公空间,时而紧缩成一个球团,对着墙壁做乒乓式运动,情绪激动。魏大头看林锐为难得要跳楼的样子,忿忿不平:“这个姓傅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当初在京城说的好好的,回来就把你给点了。啊~呸!阴险!小人!”
林锐一边尽量简化需要排误的模型种类,丝毫不敢分神,却又神奇地不妨碍他跟魏大头的顺畅交流:“傅总是我上级,不是我兄弟。”
魏大头:“那总该是战友吧,战友的话那就该挨枪子儿!”
林锐:“你别耍浑啊。傅总在京城时是说了这事由他来说,他也没弯曲事实啊。再说人是当面锣、对面鼓地会上讲出来的,有什么错?”
魏大头被林锐气得不轻:“活该你自己挖坑埋自个儿!”
林锐:“就是这事儿把唐静给扯进来了,非我所愿。”
魏大头:“嗯,这娘 们儿带劲儿,够种!”
林锐:“会不会好好说话。你今早上不还说人是埋伏吗?”
魏大头:“我也没算说错吧?她是不是冲你来的?就是没成想是友军……哎,小子!那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你闭嘴吧!”
“荒谬!”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在林锐大脑中。
“你闭嘴吧!”是林锐讲的。
“荒谬!”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林锐骇了一跳!
苍老的声音继续在林锐脑中悠悠回荡:“自己揽下的事儿,天塌了自己担!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事见不遂,归咎旁人,是何道理?你这兵痞,打头一句就是荒谬诡辞,实乃无胆鲁钝之辈,切勿歧扰旁人!”
魏大头:“嘿!你个老瞎子,打进来第一天我就瞅你不顺眼笔记本声音太小了加满了就是很小声,你还敢说我无胆?信不信我拔光你胡子!”
林锐头要炸了,不过有了魏大头事件在先、也迅速理清了头绪,老瞎子?看来也是依附在他身上的能量团了,就不知是已经‘傍身’多久,为什么现在这会儿出来?
老瞎子:“老夫有说错吗?你还没那姓唐的丫头高义果敢,真愧为七尺男儿!”
魏大头:“嘿,你个老东西。”
老瞎子:“林小哥,唐丫头不错,是你的贵人,要好好把握啊!”
林锐:“够了!”
林锐起初听这老者谈吐,本还对他有些敬仰和探究欲。现今看来这俩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他来开涮。不过对唐静的好评,俩人倒很一致,真是好气又好笑。
林锐这一嗓子,魏大头和老瞎子都立马消停了,林锐难得又恢复了脑中空明。
正在这时,两下急促敲门声响起,也不等林锐答应,来客就推门而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正是二组主管唐静女士。
唐静也不废话,径直来到林锐桌前、开口问道:“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林锐有些喏喏,像个闯祸的小孩子对着老师道:“怎么排都不够用,时间、人员、包括计算设备都紧张。”
唐静狠剜了一眼这个箭在弦上才知道拉不开弓的家伙:“没那个吨位,以后说话就不要那么喘!”
林锐半句不敢回嘴,只有小声表达歉意:“这次的事连累你了,对不住啊……”
唐静:“少说这些没用的!我是觉得事情没错,不然以为我会理你?但不该这么处理,你还是三岁小孩啊?先把人放进来,怎么都主动,你倒好,当时挺威风吧?”
林锐讷讷不语。
唐静看差不多了,也出了口气,回归正题:“你计算的结果到底怎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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