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王民官原青岛市扶贫协作工作办公室副巡视员(退休)
小时候,老师曾讲过这么一个笑话,别人说“潞安府的人说话没后音。”潞安府的人听了很不服气,大声说“怎么就没后音了?”却是说话的声音由重到轻,后面的音字几乎都听不到了。
常言道,十里八乡音不同。从平时接触留意的感觉看,在太原城南一带,也是十里八乡的,说话的音调和叫法也是有所区别,虽然差别不大,但细微之处还是有所不同的。经查阅相关资料,旧太原县,指的是今天的晋源区、小店区坞城村以南(省政府新驻地以南)、万柏林区小井峪村以南。而属于旧太原县,不讲太原话的有:晋源区姚村镇高家堡(清徐话)、小店区西温庄乡寺庄村(榆次话)、小店区北格镇郜村(榆次话)。
总的感觉,大致从殷家堡、范家堡往西到小马、大马、亲贤、王村人讲的话里,就多少带有阳曲县的口音;而从大吴村、小吴村、西吴村、北张、坞城、许坦、狄村、北营、黄陵、北畔、郑村、武宿、东峰、龙堡、黑驼、西家凹、道把这么大一块地区算是一个语系,再往东就带榆次口音了;从红寺、城西、小店、西温庄往南则带有小店区口音;而过了汾河的庞家寨、北瓦窑、南瓦窑等则有晋源一带的口音。汾河东岸与汾河西岸的人,在一些话音上,也不尽相同,就更别说太原往南的清徐、太谷、祁县、交城、文水、平遥话了。
小时候,说大吴村,有的说是大(豆)吴村,但大马村,还是大马村,而没有叫(豆)马村的。而如庞家寨,则叫庞家(啊)寨,贾家(啊)寨,孙家(啊)寨,巩家(啊)堡,温家(啊)堡。南面的南(nán),小店及晋源一带则讲(náng囊)。黄陵的陵,有时读作(离lí),北营村、北畔村的北圪崂怎么读,有时也读作(毕bì)。
在太原土话里,一些字、词的后面,多加有后缀,大多加“儿”音。如:锅儿、铫儿、镲儿、鏊儿、瓮儿、刀儿、把儿、案板儿、调羹儿、猪儿、狗儿、猫儿、树儿、桃儿、杏儿、枣儿等。
再放到太原与清源、徐沟三个地方来看,虽然读的“儿”音都发轻声,但太原人读安(ɑn);清源人读哎(ɑi);徐沟人读耳(er)。
在太原话里,其字、词后多加重叠词。如:茶缸缸、脸盆盆、牙刷剧、饭碗碗、竹筷筷、小瓶瓶、锅盖盖、抽屉屉、鞋(hɑi)带带、竹竿竿、柳条篮篮、铜勺勺、小刀刀、板凳凳、门关关、红豆豆、吃饭饭、稠糊糊、稀汤汤、圪绌绌、皱巴巴、玻璃瓶瓶、塑料管管、镜(ji)儿帘帘、香烟盒盒、纸烟头头、洋火棍棍等。
太原人经常戏称清源人说话酸溜溜的,清源人把“花生豆豆、冰糖蛋蛋、西瓜瓣瓣、麻糖串串读成“花生得斗、冰糖得蛋、西瓜不瓣、麻糖戳串”,把重叠词的第一个字发成轻声,读得快而紧凑。清源人也笑话太原人的话又重又笨。太原人读成了 “花生豆豆、冰糖当(dɑng)当、西瓜棒(bɑng)棒、麻糖创(chuɑng)创”。且都读成四声。
“圪”字作为日常生活口语中最常出现的字眼圪崂怎么读,在晋陕蒙一带乡村广为流传,“圪”头词也很常用,组成名词、动词、形容词,有时还组成三字词组或四字词组。可以说“圪”字搭配上其他的字,变化万千、形象生动、意境深远,绝非其他前缀汉字可以比拟。
比如以“圪糁(小颗粒)、圪瘩(大颗粒)、圪蛋(更大颗粒)、圪堆(一堆颗粒)、圪拉(坷拉、土块)、圪塄(土埂)、圪梁(土岭)、圪洞(小土坑)、圪尖(尖端)、圪绌(皱纹)、圪杈(树杈)、圪墩(树根做的剁板)、圪针(带刺的植物)、圪节(茎杆结节的部位)、圪星(微小)、圪台(台墩)、圪垛(台垛)、圪榄(作物收割后较粗的茎杆)。还有圪崂(墙角)、圪背(躲藏)、圪眊、圪瞅、圪歇、圪溜、圪蹴、圪踢、圪撮(不平展)、圪晾(不自在)……圪刷刷、圪道子(火炕的烟道)、圪橛子、圪墩子、圪地圪戳、圪里拐弯、圪脏烂污、圪撮打蛋、圪料弯管、冷圪森森、硬圪铮铮、白圪洞洞、齐圪楚楚等等。
清徐、太原、徐沟方言在部分字的读音上也是迥然不同的。如喝水、谁了、睡觉等词,清源人读作喝(hɑ)水(xu)、谁(xu)了、睡(xu)觉;太原人读作喝(hɑ)水(fu)、谁(fu)了、睡(fu)觉;徐沟人读作喝(hɑ)水(su)、谁(su)了、睡(su)觉。
实际上,在我的家乡大吴村这一带,是讲喝水的,只是到了榆次或晋源一带,才听到喝水(fu)。类似亲圪蛋蛋、圪塔(喜欢)、锅舍(房间)、撂饥荒(欠债)、呥噍(零花钱)等土语,也是听到老人们讲得多,现在的年轻人也大都不讲了。特别是现在从幼儿园起就讲普通话,也是越来越难以听到正宗的家乡话了。那些个夹杂了太原城里话、河北腔、仿佛是太原城里的太原话,已经变了味道,远不如村里那正宗的带点儿土气的太原话听起来更加亲切。
唐·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其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其二:“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想来,离开家乡几十年,但却是乡音未改,尤其是每逢休假探亲在路上的时候,坐在火车上便与同车探亲的老乡用家乡话开始交谈起来。回到村里,遇到大爷大娘或村里的乡亲时,更是不敢夹带任何的普通话或南腔北调的。看着乡亲们亲切,听着家乡话热络,说着家乡话瞬间就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现在虽然人退休了,年龄大了,但乡音终究未改,这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吴村人,应该具备并值得留恋的一份骄傲,也是回到家乡受人尊重和喜欢的一个原因。
当然,言为心声。喜欢家乡的话,倒不在于太过计较持什么语言交流,倘若是离开家乡四十多年,还能讲一口流利的土话,而不是因为自己普通话的语音让家乡的亲人有种陌生感,让久违的家乡土话成为拉近与乡亲之间的一种纽带和桥梁,也可以说是热爱家乡的一种本能的体现,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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